12) 出路在哪里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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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下旬的一天下午，我突然感到郁闷难耐，好像不能呼吸了一样。我扔下笔和报表，抓起大衣和围巾，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便冲出了公司。在喧闹嘈杂的街上木然地走了几分钟，只觉得更加烦躁。我挥手拦下一辆面的。

“去哪儿？”司机操着京郊口音问。

去哪里呢？我能去哪里？

“小姐你去哪儿？”司机又追问了一句。

我犹豫了一会儿才蹦出一个词儿，“天坛。”

避开公园里的旅游热点，我找了一条无人的僻静小路。走了一会儿后，心情稍感放松。偏西的太阳挂在灰蒙蒙的天空上，淡漠地看着我。周围地面的残雪反射出刺眼的白光。成群的乌鸦在松树梢上盘旋，发出凄厉的叫声。那年的冬天分外冷。寒风扫过来，我的心脏和全身抖个不停。我把双臂紧抱在胸前，只有这样，身体才不会抖散瘫掉。我在小路上走过去再走回来，不知走了多少趟。我满脸是泪，擦干没一会儿又是泪流满面。

不想在冰冷的黑洞里窒息而死的话，必须找到出路。没人能帮我，只有靠自己！可出路在哪里？我该怎么办？

晚上回到家后，他端上饭菜，小心翼翼地说：“这么晚才回来，真担心你。”我没说话，低头吃饭，一连吃掉两碗饭。他有些惊讶，也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意。吃完最后一口饭，我把筷子放下，镇定地告诉他，我要辞掉工作，回老家去，我要考托福出国留学。

他呆愣愣地盯了我好半天才说：“出国？你从没想过要出国啊？你的专业怎么可能拿到奖学金？没有奖学金你怎么可能拿到留学签证？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英语吗？不是最讨厌上学和考试吗？毕业时你连教课书都烧了，你忘了？平时除了小说，你什么书都不喜欢看。我一让你看书你就烦，你这样怎么去上学？辞职回老家，太冲动了。一旦出不去怎么办？现在这工作就算你不喜欢，可也不容易找到，丢了太可惜。你忘了当初拿到这份工作时你有多高兴？”

我打断了他的啰嗦，“你明知道为什么。”

“我已经认错了。真的不能原谅吗？”

我沉默。

“我没再跟她联系过。”

“有分别吗？”

“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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