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 第 1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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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坐的晏时欢也似笑非笑，只觉得真是要多谢谢他四姐，今日儿这一出戏唱的实在精彩极了。

瞧着人没个正形儿，晏锦嫚撇来一个眼神。

晏时欢低笑道：“要是没有四姐可看不到这样的好戏呢。”

干听不过瘾，晏时欢颇有闲情逸致地拿起桌上一个琉璃小杯，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，一杯一杯浅酌起来。

这绯色的琼浆玉液都是一大早从百花深处运来的，是西域才有的蒲桃果酿制成酒。

杯壁轻薄，晶莹剔透可见其中的淡淡的绯色，闪烁着诱人的光泽。

晏锦嫚收回眼神，端坐席上，只不放心嘱咐道：“少喝些吧，虽是鲜果酿制，但后劲可不小。”

她们姐弟两人身份尴尬，全依仗爹爹现今的宠爱。说难听点，若不是三房子嗣凋零，出去这晏府大门，洛阳世家子弟未必肯给她们一个眼神。

以后若是三夫人调理好身子，有了自己的孩子。她们二人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难堪境地。在这之前，绝对不能留有什么把柄，做出会惹爹爹厌弃的事情。

至少，不能在明面上做出来。

她们需要这宠爱，有了晏府三房的名头才方便为以后铺路。

“别那么紧张，阿姊。”晏时欢自然知道晏锦姝担心什么，低低应了一声。

入口绵柔温和，没什么滋味，和他们大夏朝的美酒比起来差远了。

仰头一口饮尽，晏时欢只拎着琉璃杯在手中把玩：“也就这样吧，也没什么特别的，只是吃个新鲜有趣罢了。”

都是世家贵族子弟，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贵命，每日不过逗鸟遛狗，早就闲出屁来。现下见着这般趣事无不眼放精光，坐看热闹。

身侧有那好事的同窗，暗暗低语：“你这四姐瞧着漂亮，脾气可真够烈的啊。”

另一个眨眨眼：“嘿，大家小姐都这样。晏府什么身份，她又是国公爷嫡出，别看表面上端的如何端庄大方，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欺负宗亲庶女呢。”

“哎哟，以后要是娶回去怕是后院难以安宁。”

四面八方飞来各种各样的细碎言语，那些人的眼神如同无数细小的针，每一支都刺向晏锦姝的心脏。

出生于世家大族，哪个高门淑女不想要一个好的名声。

如今因为沈雪凝一句话，众人的目光完全换了个人打量，两人的位置掉了个儿。

晏锦姝一张小脸涨得通红，双手紧紧攥着，养护许久的半寸来长指甲硬生生折断在手心，却感觉不到一丝痛般。

若是今日不能妥善解决，这番话第二天便能在洛阳传的满天飞，她这晏府嫡四小姐还做不做了？

旁的便也罢了，若是被她大哥二哥知道了，晏锦姝简直不敢想大哥会怎么教训自己。

大哥速来性子冷漠，最厌恶有人借着晏府招摇，无端生事。

果酒的后劲上来了，韩雅乐红着脸摇摇晃晃起身，嘴里嚷道：“哼，不要脸的女人就会勾引人！”

这样直白难听的话从一个大家闺秀嘴里直直嚷出来，真是丢死个人儿。

晏锦姝又羞又气，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叫了个猪队友拖自己的后腿。

再看向始作俑者，沈雪凝双手交叠在膝上，不言不语，只肩膀微微颤抖，仿佛在承受着无法言说的委屈。

雪凝怯怯道：“雪凝没有。”

咬着嘴唇，却又倔强地不肯低头，真真儿一副楚楚可怜的白莲花样子。

雪凝半侧着身昂首挺胸，心思全在怎么自己这个姿势好不好看，这个角度能不能看到她身材的妙处。

全然不知晏锦姝此刻的想法，可即便是知道了，依她的性子大约也只会垂眸弱弱来一句：雪凝真的没有。

可不得时时刻刻端着，今日这出戏晏锦姝大约把整个洛阳有头有脸的世家都请来了，雪凝当然要好好把握住。

这个姿势虽有些别扭，却可以最大限度的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和精致的侧颜。

从男席上可以一眼目睹她胸前的鼓鼓囊囊的，纤细如柳的腰肢，莹白如玉的脸庞。

感受着背后的目光，沈雪凝向来被看惯了，她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身皮相。

一边维持着娇媚动人的姿势，心想那些公子哥大约看的差不多了，雪凝方袅袅婷婷起身，“四妹妹刀子嘴豆腐心，我如何能不晓得。”

走至近前，娇娇柔柔道：“我知四妹妹必不是那种欺凌宗亲的人，锦姝年幼，性子不拘小节，雪凝自然省的。从前家中也有幼妹，也是这般活泼坦率。”

雪凝素手执起一琉璃杯，轻抿一口，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。

她到底不能真的和晏锦姝闹翻，还要借着晏府的名头寻一个金玉良缘。

若是真的闹起来了，虽然今日宴上诸位都站在她这里，可回去之后，且不说二夫人那里如何，国公爷和老太君那里她就不好交代。

何不若现在自己主动卖个乖，给晏锦姝递个台阶。倒不是奢望凭借这一点让晏锦姝记她的好，只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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