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. 二十三
沐暖才知道秦王到底派扶苏来是干什么的。
气运这种东西很玄乎，开阳称秦王为当下人族运首。
“接连六世秦王皆英豪，世所罕见，积攒下来的运相当可观。”
也吓人。
太一门当代掌门曾远远瞧过秦王一眼，观其气，颇有吞日月之势，此后逢人总感慨天不亡人族。
沐暖想像了一下那个场景——一个人被包裹在一团可见的有色气体中，这团气体还在张牙舞爪的怼天怼地。
emm……
“公子是王上的血脉，又占长，便分得了一部分。”
简言之，就是要利用扶苏身上蹭到的那点气，去南方设个印。
这个南方，在楚国版图内。
开阳取了根小木棍在地上画。
“这里是秦，如今魏基本已经拿下了，再加上韩国和赵国，”他们目前已经搞定两个，如今还剩楚地南部和齐国东部沿海的两个。设印得借势，也就是王族的运，之前都是带着秦王年少时曾用过的剑去的，但这是个消耗品，且佩戴的年岁不长也用不了，如今耗了两把剑，没的用了，只能上人。
限制也多，不然早就自己悄悄搞定了，根本就不用过明路。
太一门是避世那一派的，能不和常世打交道就不打，非大事不出山。
需要个人选，秦王也没什么选择范围，孩子们都太小，只能上扶苏。
也没和扶苏明说，就说配合姚贾行事，多的就靠他自己观察了。
神不知鬼不觉的，又给自家长子出了道题。
开阳悄咪咪的和沐暖通气——日后见到秦王，如果被问及成仙相关的问题，可千万别把话说死，要哄着来。
王公贵族享有的多了，就会开始琢么着位列仙班，长生不老。目前秦王看起来没那个想法，也只是看起来。
太一门的出现，给了秦王一些错觉。
悄悄话说完，开阳又画了个圈圈，圈在他划拉在地上那一坨乱七八糟的中间，“垚县在这里，基本处于地理位置上四印的中心。”
沐暖顶着开阳——你地方选的真不错——的赞赏目光，内心：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这些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。
但要说没有事先就算计好，她自己也不信。
沐暖他们在垚县的改革初见成效，据开阳的说法是附近的人族气运如今都在往垚县靠拢，慢慢就会形成天然的阵眼。
“是以此地一定要经营好，不可懈怠。”
听了满耳朵气气气的沐暖晕乎乎点头。
顺的那个院子最终没再建，他自己在规划新建的家属小区申请了一个院落，就等建成提房。
目前小区只是一块不那么平的地，所以顺基本还是住在县尹府。
姚贾说出使的事不急，他现在总往县学跑，就为了每天能和旭叔来一场说开始就开始的互怼，怼完再神清气爽的去围观扶苏教半大不大的孩子们认字，看着扶苏被一群小萝卜头绕来绕去。
嗯，扶苏也被沐暖丢去教学生了，化名苏，寻日基本不出门，小孩子们和来识字的成年人不知道教自己的是公子，都喊苏先生，穿的也是县学统一的制服。
其它地方他也干不了，好歹顶着一个监学的官职，那就去县学发光发热吧。县学位置很中心，安全系数也高，不必太担心公子遇袭之类的事情发生。
自从那天聊完，也不知道姚贾和扶苏说了些什么，再见面扶苏看起来反正是挺平静的。
沐暖回忆了一下，感觉自己也没说什么奇怪的事，也就不再在意了。
费倪和顺大哥那边沐暖有悄悄通过气，就，自己人嘛，虽然也没全说。
为这事姚贾还专门来找过沐暖，输出了一早上。
大意是——你是为人主的，要沉得住气，藏的住事。就算是再信任的人，也不可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实想法，要虚虚实实的来。
沐暖就很懵，“我不是啊，人主不是秦王吗？”
姚贾胡子一吹，脸色沉下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，“那你现在在垚县做的是什么呢？”
过家家吗？
沐暖回道，“垚县能有今天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，不是因为我一个人。”
姚贾道，“如果你没有来，垚县会是什么样？会如今日这般？”
沐暖抿嘴，“所有的政令都是以秦王的名义下达的，执行推动的人三不五时就会提到秦王，民众们知道自己是秦民。”
沐暖宣传的核心思想一直都是秦王是好的王，是爱民的王，秦国是家，大家要爱自己的家，也要尊敬自己的王，王会带领大家过好日子。
她想要激发民众的归属感。
但，姚贾说的也是真的，如果没有她，垚县会是什么样子呢？
老样子罢了。
姚贾叹气，“万事万物，皆讲循序渐进，世上没有一步登天的梯。或许你心中的图景更好，但目前的中土，还没有供它茁壮生长的土壤。”
“你可以为未来蓄力，积累，却不能拔苗助长，否则必有遗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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